不知从何时候,总感觉父母之间有一种强烈的心里感应。惊人的默契,天衣无缝的配合,是我固执地认为他们之间一定存在着不为人知的真爱密码。
我家住在公路边,每天从门前经过的人络绎不绝,脚步声纷纷杂杂。不知道有多少次,发现父亲刚走到门前,站稳脚,来不及掏钥匙,母亲便拉开了门,自然而然地接过父亲手里的东西,脱下他的大衣,递上一条热毛巾或是一杯热茶。一次一次,不厌其烦。父亲一脸恬然。我私底下问母亲:“你怎么算准站在门外的一定是爸爸”“吧嗒吧嗒的脚步声,除了他还会有谁?”母亲一边淘米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。“哗哗”的水声冲击着母亲的话语,淘不尽的,却是我心中房屋的浪沙,那一定是来自对母亲拥有真爱密码的深深好奇与感动。
有一次,父亲脚受了伤,在家休养。母亲出门不久,便乌云漫天,狂风大作,大雨倾盆。父亲焦急地在窗前踱来踱去。忽然他冲着我说:“快,接你妈去。记住一定要朝市场方向走,千万不要在公交车亭等”呼呼的风声淹没了他后面的话。家离市场途径两个车亭,其中一个只离家十余米。
路上,一个行人也没有,风裹着雨迎面扑来,吹得人有些睁不开眼。我眯着眼努力向前方望去,眼前是一片白花花的水世界。猛然,一个身影映入我的眼帘,是妈妈紧抱着菜篮在雨中奔跑。她全身早已湿透,一件外套却罩在小小的菜篮上,严严实实的。“里面都是你和你爸爸爱吃的菜”密密的雨帘中,母亲脸上纵横交错的是“河流”,顺流而下的是汹涌的雨水,卷起的碎波是妈妈兴奋而知足的笑。我也曾私底下悄悄问过爸爸:“你怎么料定我会在路上接到妈妈,而不是在汽车亭?”爸爸一边心不在焉的翻阅着当日的报纸,一边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妈妈,淡淡地,略带自豪的说:“在她心中,坐车的一块钱足够为我买一斤西红柿了。”
慢慢思索:真爱就是母亲在父亲归家是为她开门泡茶;真爱就是父亲对母亲为节约一块钱而冒雨归家的了解。真爱原来是平平淡淡,不需要密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