隐痛

兴化市文正实验学校九(1)班刘琪

向左走，还是向右走？

我在丫字路口前踟蹰，我的心在隐隐作痛。我讨厌假期，它迫使我离开学校这个寄宿的港湾，在左和右之间作艰难抉择。

左边——住着我的父亲。那是一个没有温度的家。父亲总是习惯性地沉默，偶尔的只言片语也只是形式上的关心：“这个月的零花钱够吗？”“要吃什么？”……他忘了给我夹菜，忘了帮我盖被子，忘了关注我的学习，忘了我生病时他发自内心的焦急。

一个绿皮书改变了一切……

记忆中，那个家里还有一个薄嘴唇的女人。她喜欢对我笑，喜欢跟我聊天。可暗地里，她同样喜欢对父亲数落我的种种不是：“看你们以前把她惯的，什么都不会做。吃完饭就知道往那一坐，把自己当菩萨！”“唉哟，她还真够迟钝的。我叫了她那么多遍都没听见，耳朵长哪去了？”“今天我兜里少了50元，是不是刘琪拿的，这丫头心眼可坏了！”

她的声音很大，睡在隔壁的我听得一清二楚。我可以想象出这样一个情景：一个女人正不停地抱怨，脸上厚厚的白粉一点点往下掉。一旁的男人默不作声地吸着烟，烟灰缸上铺着满满一层烟灰。

——那个地方，我不想去。本来以为自己乖乖的，就不会被他们讨厌，做什么都小心翼翼。但实际上，自己的存在就已经被讨厌了啊。

右边——住着我的母亲。与父亲冷清的家相比，妈妈那儿被各种嘈杂声笼罩着。大杂院里充斥着婴儿的啼哭声，女人的咒骂声，男人的怒斥声……

母亲因烦琐的生活转变成一个暴躁的人，失去了当初的平和高雅。她会叫住我大骂，会抱着我痛哭，也会揪着我毒打。她会含着泪求我陪她一辈子，也会歇斯底里地叫我滚。她阴晴不定的态度令我痛苦。她哭时，我暗暗决定要和她相依为命下去；可当她把所有的愤恨发泄到我身上时，有时我会情不自禁地想：“去死吧！既然这么痛苦，那就去死啊！”

——那个地方我也不想去。手上的伤疤，一碰还是好痛……

挪了挪行李，突然发觉自己无路可去，即使摆在我面前的是两条路。

曾经恩爱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会这样？为什么法律能如此强大，法官的轻轻一锤就使我的家庭破碎？为什么我成了一条可怜的流浪猫？

很害怕，等父亲有了新的小孩，对我会从冷漠变成厌恶吧；当妈妈有了新的家庭，对我会从相依为命变成形同路人吧。那么，我这只流浪猫又该何去何从？

这算是——算是什么未来！

我要逃出这样的生活，逃出爸爸冰冷的眼，逃出妈妈无情的骂。我不愿被命运所左右，苦难不能压倒我的意志。

就让这隐痛化作我蜕变的动力。

而后重生。　　（指导老师：李忠友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