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阅微草堂笔记·卖蟒致祸》“前记阁学札公祖墓巨莽事”原文与翻译
前记阁学札公祖墓巨莽事,据总宪舒穆噜公之言也。前面记载的内阁学士札公的祖坟里出现巨蟒的事,是根据督察院左都御史舒穆噜先生讲的。
壬子三月初十日,蒋少司农戟门邀看桃花,乾隆五十七年三月初十,户部侍郎蒋戟门先生邀请我观赏桃花,
适与札公联坐,因叩其详。知舒穆噜公之语不诬。恰好与札公坐在一起。于是我又详细地询问了这事,得知舒穆噜说的句句是实。
札公又曰:“尚有一轶事,舒穆噜公未知也。札公又说还有一件轶事,舒穆噜先生也不知道。
守墓者之妻刘媪,恒与此莽同寝处,看坟人的老伴刘老太,常与这条巨蟒同床睡觉。
蟠其榻上几满。巨蟒盘曲几乎占满了床。
来必饮以火酒,注巨碗中,蟒举首一嗅,酒减分许,所余已味淡如水矣。巨蟒一来,刘老太就给它烧酒喝。把酒倒进大碗里,巨蟒抬头一闻,杯中的酒只减少了几分,剩下的酒就味淡如水了。
凭刘媪与人疗病,亦多有验。巨蟒凭附于刘老太身上给人看病,也多有灵验。
一旦,有欲买此莽者,给刘媪钱八千,乘其醉而舁之去。一天早晨,有人购买这条巨蟒,给刘老太八千钱,趁巨蟒酒醉把它抬走。
去后,媪忽发狂曰:‘我待汝不薄,汝乃卖我。我必褫汝魄。’人走了后,刘老太忽然发病说:“我待你不薄,你竟然把我卖掉,我要了你的命。”
自挝不止。并不停地打自己的嘴巴。
媪之弟奔告札公。老太太的弟弟跑去报告札公。
札公自往视,亦无如何。札公亲自去看,也没有办法。
逾数刻竟死,夫妖物凭附女巫,事所恒有;忤妖物而致祸,亦事所恒有。过了几刻钟,刘老太太竟死了。妖物凭附在巫婆身上这本是常有的事儿;触犯了妖物而遭祸,这事儿也不少见。
惟得钱卖妖,其事颇奇;为了得钱出卖妖物,这事儿很离奇;
而有人出钱以买妖,尤奇之奇耳。有人花钱买妖物,这可能更加离奇了。
此蟒今犹在,其地在西直门外,土人谓之红果园。”这条巨蟒至今还在,那地方在西直门一带,当地人把那儿叫作“红果园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