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阅微草堂笔记·司禄神语》“星士虞春潭”原文与翻译
星士虞春潭,为人推算,多奇中。算命先生虞春潭,给人家测命,大部分都很灵验。
偶薄游襄汉,与士人同舟,论颇款洽。有一次他去襄阳、汉阳一带游历,与一位读书人同乘一只船,两人闲聊非常融洽投机。
久而怪其不眠不食,疑为仙鬼。时间一长发现这个读书人不睡不吃,便怀疑他是仙鬼之类。
夜中密诘之。深夜里偷偷地问他
士人曰:“我非仙非鬼,文昌司禄之神也,有事诣南岳。与君有缘,故得数日周旋耳。”读书人回答道:“我既不是神仙也不是鬼怪,而是天上的文曲星。由于有事要到南岳去,因为和你有一段缘份,所以能够聚在一起盘桓几天。”
虞因问之曰:“吾于命理,自谓颇深。尝推某当大贵,而竟无验。君司禄籍,当知其由。”虞春潭问他:“我对于算命,自认为造诣很深,但是推测某某应当大贵却不灵验。你主宰功名、禄位,理该知道原因。”
士人曰:“是命本贵,以热中,削减十之七矣。”读书人说:“这个人的命运本来应当大贵,无奈他太热衷于做官,以致于被减去了十分之七。”
虞曰:“仕官热中,是亦常情,何冥滴若是之重?”虞春潭说:“热衷于做官,也是人之常情。为什么地府要惩罚他这么厉害呢?”士人曰:“仕官热中,其强悍者必怙权,怙权者必狠而愎读书人答:“热衷于做官,那些强悍的人肯定会借助权力作威作福,作威作福的人肯定阴险狠毒而且刚愎自用;
其孱弱者必固位,固位者必险而深。;软弱的人必然要保护自己的官位,这样的人必然要狡诈多变而且深藏不露。
且怙权固位,是必躁竟,躁竟相轧,是必排挤。况且,持权作恶,拼命地保住官位,是一定要争宠斗胜,进而相互之间倾轧、排挤。至于排挤,则不问人之贤否,而问党之异同;到了这个地步,则不论人贤或者不贤,只论你与我是不是一伙的。
不计事之可否,而计己之胜负。流弊不可胜言矣。不管事情该不该办理,只管你对我有没有好处,它的弊端一时间就讲也讲不完了。是其恶在贪酷上,寿且削减,何止于禄乎!”这种罪恶比较贪婪残酷更加严重,因此那人还需要减短寿命,又何止于减少福禄呢!”
虞阳记其语。越两岁余,某果卒。
虞春潭暗暗地牢记住了读书人的话语,过了两年多,某某果然死去。